【楼诚】Lost in Italy
2、
当明楼一早上到达宾馆大厅的时候，阿诚正坐在大厅里的休息区翻看着手里的宣传手册，他的动作很敷衍显然只是无聊或者根本就是在发呆，以至于他整个人都好像笼罩在一种漫不经心的气氛里，“好早。”明楼微笑着走到了他的面前，阿诚难得的没有和他针锋相对，只是快速的站起来就往酒店外面走去，酒店外面，阿诚迅速的点燃了香烟，深深地吸了两口，脸色终于明朗起来，原来是憋的，明楼扫了一眼大厅里室内禁烟的牌子。
“我以为你不会来。”明楼走过去，看着对方手里意大利语的宣传册“宣传册是能看懂？”“我答应你了就一定会来。”阿诚耸了耸肩膀，“我当图册看的，不需要明白语言吧。”“走吧。”明楼看了眼手表，“我们的时间并不充裕。”火车上，明楼闭上眼睛补眠，近3个小时的旅途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包里的汉语版宣传册被阿诚搜刮去，比起图片，还是文字的介绍更让人放心。
“你还真是会选行程。”已经快要到达威尼斯了，明楼看了看自己身边脸色并不好看的阿诚，“人真多。”“嘉年华人少才很可怕啊，全球的经济要崩溃到什么地步才能让人们都忘了狂欢啊，更何况苦中作乐才更加受人追捧。”明楼伸了个懒腰，“我不是个特别文艺的人，选择行程自然也很俗，但是反正你也没来过，不游览这些著名景点还挺遗憾的。”“免费的没好货。”阿诚合上宣传册，掏出手机，显然对于这个免费导游不很满意，“酒店的话……”“我已经订了。”火车已经缓缓进入站台，“我们可有直接出发。”
走出车站，水城的美丽展现在两个人眼前，即使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依然无法掩盖那一抹惊艳，“你定的地方是哪？”阿诚活动了一下肩膀拉动手里的行李箱，“圣马可广场。”这座城市伫立在水中，早晨的阳光在水面上揉碎了晃动，明楼眯起了眼睛，“威尼斯的心脏。”
一路上的人们带着精致的假面，没有带上面具的两个人反倒成了异类，古老的建筑在水面上铺开，窄窄的水巷从他们身边蜿蜒而过，阿诚看着金发的戴着银色假面的姑娘把一枝红色的玫瑰别进明楼胸前的口袋，换来周围人的口哨，明楼把玫瑰从口袋抽出转身别进了自己衬衫靠近领口的扣眼，换来更大的欢呼，阿诚抽出玫瑰，随手塞给了路过的姑娘向前几步追上明楼，“别生气。”明楼低声道歉，“大家都是闹着玩的。”“我知道。”阿诚点了点头，“只要是带着伪装的，自然不会是真的。”
“熟悉吗？”明楼掏出单反，扬了扬下巴示意，就在圣马可广场的入口处，有两根高大的圆柱，其中一根圆柱上挺立着一只展翅欲飞的青铜狮，这只狮子无数次的出现在影视作品里，“带翼的狮子是威尼斯的象征。”“这里曾经是总督的私产吧。”阿诚抬头看着那只狮子，“里面的圣马可大教堂可谓鼎铛玉石，金块珠砾。”“所以你该不会认为，这只狮子只是权力的象征？”明楼收起相机，“那只狮子的脚下踩了一本《马可福音》，他是圣马可的化身。”“就是那个坟墓在黄金祭坛下面是，后面的镶嵌画用钻石等珠宝2500余颗的人？”宣传册上有些东西意外的很让自己感兴趣，“他也许很伟大，但是后来的人只是把他当成宣传工具，让人心生敬畏。”“权利是人内心崇敬感的具现化，但是用威严用恐惧建立起来的崇敬感不会长久，这只狮子也一样，他的力量让他可以主宰人的生死，但是他的翅膀却可以挽救人的灵魂。”明楼扭头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人，“真正的爱拥有比任何情绪都强大的力量，凌驾于一切威严之上。”“我第一次发现你有当哲学家的天赋啊。”阿诚对于这只狮子已经失去了兴致，“只是有些言论太过理想化……””
两个人对于大教堂都没有强烈的参观欲望，两个人同样的心不在焉，在酒店办理入住草草解决午餐，毕竟下午的安排更让人兴奋，“你还真约到了啊？“阿诚看着运河里的小船有些踟蹰，贡多拉，这个城市里孕育而生的小船，他们在这个城市的血脉里穿梭，把游客真正的带进这个城市，“这船可不像外表看到的一样，人家可是响当当的‘水上法拉利’。”明楼一跃上船，穿着横条纹上衣的船夫站在船尾，保持着船体的平衡，嘴里哼着意大利的民谣，“快点，这船的租金特别高。”阿诚狠狠的白了他一眼，一跃上船。
“小心。”明楼伸手扶住了他，小船摇晃了几下，船夫轻摇船桨，小船轻轻的摇晃着离开了岸边向着运河的中间驶去，感觉阿诚的手臂僵硬了一下，明楼索性扶着他在一侧的座位坐下来，“不应该一人一边吗？”小船本来就不宽，两个人在同一侧让小船有一些倾斜，阿诚的脸色有些发白，本能的远离明楼，“不会不平衡吗？”“这是一条船啊，阿诚。”明楼把手臂从他的背后绕过去，环住他的肩膀让他把重心向船的中心倾斜“怎么说也比我们沉，不至于不平衡，倒是你，你不觉得你已经快要掉下去了？”这样的姿势看上去像是自己整个人钻进了明楼怀里，阿诚感觉别扭的挣扎了一下，小船一晃他马上安分下来，明楼的体温从自己的肩膀上传过来，阿诚放松了自己紧绷的肌肉，明楼感觉自己怀里的人逐渐放松下来，松开圈住他的手臂，在另一侧坐下来。
“真没想到你晕船。”阿诚原本已经回复正常的脸色有些尴尬：“脚底不稳吓了一跳而已。”他抬头看着从自己头顶越过的桥，威尼斯有几百座桥，勾连着这个城市的小岛，船上的人仰头看桥，桥上的人俯视运河上穿行的小舟，大家都把对方作为这个城市的风景，他感觉自己的后背靠在了船舷，似乎头仰的太高重心后移了，他规矩的向前挪了挪，有人坐在自己的身边伸手揽住了自己的腰：“没事，我扶着你、”
船夫哼着歌，把船停到了一座桥的下面，冲着两个人做个手势径自上岸去了，“到时间了？”阿诚扭头看着明楼，“没有，他刚才的手势是说我们有十五分钟时间。”明楼环视四周，“这个应该是叹息桥，大概算是一个旅游景点吧。”叹息桥，连接威尼斯旧时的监狱和法院，当死囚通过叹息桥的时候也是死亡即将来临的时候，一声长叹大概是因为即将结束的人生，“人的一生要叹气的时候太多了。”明楼看着那座封闭的石桥，“大概为逝去的生命发出的叹息大家才感觉最真实吧。”“然后呢？”阿诚也随着他的目光环视四周，周围有正在照相的游客，但更多的是一对对正在忘我热吻的情侣，有几对用好奇的目光瞟着他们，让人如坐针毡，“我们上岸去？”
“在叹息桥下做这种事情是有原因的。”明楼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上岸去反倒没什么意思，不如入乡随俗。”勾在自己腰上的手臂猛地用力自己的嘴唇被温暖的东西覆盖，甚至有一个柔软灵活的东西从自己没有闭合的齿列进入，迅速在自己的口腔里从自己的舌尖一扫而过，明楼感觉自己怀里的身体肌肉猛地紧绷，“阿诚你别激动。”明楼安抚着对方，“我们在船上。”“我知道，所以威尼斯的运河里有没有鱼？”阿诚抬手勒住了对方的脖子，“劳烦明先生帮我确认一下。”
下一秒眼前一黑，嘴唇上接触到了温暖湿润的东西，只是一瞬，很快自己的双眸恢复了光明，阿诚已经松开他的脖子，向着旁边的一艘小船上的情侣挥手，“你还真是不吃亏。”“彼此彼此。”阿诚扫了他一眼，“船夫回来了，我们可以出发了？”在周围情侣的祝福和船夫了然的微笑里，小船缓缓的向着终点划去，夕阳在水面揉碎消散，在桥下接吻可以获得永恒的爱情，这永恒也未免过于廉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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